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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行刑之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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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風落聽到了清歌低聲的詢問,微微轉頭看向邊上的清歌,臉上帶著清歌依舊覺得溫暖的笑容,道:“這大概就是人吃人的人間。”

明明是溫暖的笑容,溫柔的話語,卻讓清歌打心裏面露出一陣陣的悲涼之感,原來沈風落之前所經歷的那種痛苦,是這樣的。

清歌心中猛然一痛,好像是有什麽東西,想要沖破出來一般,讓她整個人不由的松了一口氣。

“原來我之前所看到的,都是表象而已。”清歌看了看沈風落一眼,有些悲哀的開口道。

“也不全是,你之前看到的我,是真的。”沈風落輕笑一聲,滿眼之間盡是溫柔,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清歌,道。

清歌臉上掛著一絲輕笑,她看向沈風落,從他眼中的確看到了不同於他人的冷漠,清歌心中想著,他是怎麽做到不被這些冷漠之人同化的,他在這樣的眼神和氣氛之中生活了二十幾年,他怎麽還能夠笑的這般的溫暖?那種痛苦恐怕比死還要難受吧。

猛然間周圍湧現一股殺氣淩厲的氣氛直讓清歌覺得心神一震,那一股僅存的溫暖之意已經完全消弭,兩個人站在被重重包圍的囚車之間,感受到了那刑場周圍傳來的一陣陣的淩冽殺氣,即使是這般,清歌還是有些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疑問,於是開口問了沈風落的感受,“為什麽他們用這般冷漠的眼神看你?”

聽得清歌此次的疑問,沈風落皺了皺眉頭,猶豫了一會兒,擡眼看向周圍那一陣陣冷漠木然的臉,感受著那凜冽的殺氣。

官兵,百姓……仿佛是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暴政當道的生活環境,註視著那一張張麻木冷漠的臉色,沈風落捫心一問,自己究竟看到了什麽?他看到了當初的前朝沈家,沈家是因為什麽而覆滅的呢?因為慘無人道的暴政,所以肖家推翻了沈家暴政之後,就給自己留下了沈家之姓名,為的就是讓自己受天下人的憎恨和唾罵,所以此刻那些人對於他的冷漠,甚至是殺意,沈風落早就已經承受了二十多年了。

“因為我姓名沈,而他們憎恨姓沈的人。”沈風落擡眼看了看清歌,繼而開口道。

“你可能會問我,是怎麽活下來的?大概是因為,我覺得我的生命裏面還有更為很重要的東西沒有出現吧。”沈風落仰頭半瞇著桃花眼看了看那有些刺眼的陽光,語氣之中帶著期望的開口道。

“期望嗎?”清歌這般低聲的喃喃了一聲,她好像不知道沈風落期望的到底是何物,但是又好像能夠體會沈風落的感情,還真的有些……奇怪的感受吶。

“那你找到了,你生命裏面重要的東西了嗎?”清歌眼神落在了遠處漸漸接近刑場,如同是長龍一般的身影之上,而後一字一句的開口道。

沈風落聽得清楚,卻不太明白清歌這般詢問的原因,莫說是沈風落不知道原因了,就連清歌本人也不清楚,但至少此刻清歌好像能夠明白沈風落所說的那般感覺了。

這時不遠處,那如同是長龍一般的影子慢慢的接近了刑場外圍,在那人群讓開之後顯出了身影,那是一個浩浩蕩蕩的禮儀隊伍。

當那明黃色彩的衣衫出現在清歌視線之中時,清歌猜想估計是皇上到了,這想法剛剛從腦海裏面閃過,而後那應聲太監的叫喊聲便響起來了。

“皇上駕到。”那尖銳如同公鴨嗓一般的聲音,劃破了所有的寂靜。

這一聲通報之後,眾人冷漠的神色之上平添了幾分害怕的,天子腳下的人民,對於皇上的竟然沒有敬重,只有害怕?難不成這皇上真的是以殺治天下?

清歌腦海之中想起了,那日在寒霜殿之中,皇上那驚慌失措,患得患失的柔弱樣子,這一切都是因為那一個女人,那個叫做肖明珊的女人。

此刻清歌心中猛然冒起來一個想法,如果那肖明珊沒有死去,那麽這個皇上會不會不一樣?不會變的這般的狠毒弒殺?至少清歌那一次在寒霜殿之中能夠明顯的感覺到,這皇上也並不是一個壞到骨子裏面的人。

眾人高聲跪迎皇上的時候,沈風落的眼神看向了清歌的臉上,看到了她臉上不斷變化的神色,就知道她一定又想了很多的事情,於是輕輕的幹咳了一聲,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。

清歌將自己的視線從遠處抽離,擡眼看向沈風落,只見他擁有成竹的看著她笑了笑。

那笑容在那溫暖炙熱的陽光之下看起來格外的明媚,看的清歌有些晃了眼,正打算移開眼睛,卻看到了沈風落對自己做出了一個神色。

此刻皇上已經走到了監斬臺之上,沈風落繼而轉眼看向皇上所在的地方,高聲言語道:“皇兄,我有話要說。”

“刑罰場上,不得多言。”沈風落邊上的那個官兵,惡狠狠的瞪了沈風落一眼,一擡手就要爬上囚車,想要將他手上不知從何處取出的手絹,塞進沈風落的口中。

就在這個千鈞一發的時候,那監斬臺已經上座的皇上,眼神看向了清歌與沈風落這邊,恰好看到了那官兵的動作,他平淡至極的言語道:“容他一言。”

“你說吧,可別亂說。”那官兵瞪了沈風落一眼,惡狠狠的威脅道。

沈風落的眼神從始至終都沒有落在那官兵的臉上,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把這個官兵放在自己的眼裏面了,正是因為這樣清歌不由的多看了沈風落幾眼,她沒有想到原來自己這幾日和沈風落在一起對於他的了解,遠遠只是冰山一角而已。

“皇兄,你認為我死了,你還能夠高枕無憂的活多久?”沈風落說此話的時候,眼神一直看著那監斬臺上的皇上,他一字一頓,咬字清楚。

清歌在沈風落的邊上,聽得一楞一楞的,不知道這個沈風落為什麽突然說這番激怒皇上的話,難道這就是他們所說的計劃嗎?清歌猛然驚醒,心中這般的想著,眼神在不斷的觀察他們兩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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